江临的六月已经很热了，正午的太阳爬得老高，把人的影子照得短短的。江临十七中早就挂上了高考必胜的横幅。整个学校只剩高三年级，安静得连下课铃声都有了回响。
向晚抬头活动了下筋骨，大拇指无意识地摸索着指节上的茧子。黑板旁的倒计时终于撕到了最后两页，她盯着卷子上的欧洲地形图发呆。
“晚晚，这道题你会吗？”
同桌的声音把向晚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。
“你想什么呢，这么出神”
向晚摇头，扯过压在她手臂下的草稿本开始演算。
写完最后一个步骤，向晚的凳子被人轻轻勾住往后带了一下。她挺直背，假装镇定地往后看过去。
贺峻霖的头发被他压得翘了一绺，睡眼朦胧的样子，眼睑下印着一道短短的红痕。
“你昨天又做贼去啦？”向晚侃了一句，可能因为快毕业了，她的胆子大了不少。
贺峻霖仰头挤了两滴眼药水，闭着眼手往前伸，向晚逮住他四处乱晃的手腕，迅速塞了一张纸。
“昨晚写了两张数学模拟卷，厉害吧”
向晚真心实意地点点头，拖着凳子又向后靠了一点，背抵上贺峻霖的桌沿。
“贺峻霖，你毕业…想去哪个地方？”
“北京吧”，他毫不犹豫地开口。
“北京”，向晚思索了一会，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，“北京…挺好。”
她打算搬回凳子继续做题，贺峻霖抬手按住。
“你不去吗？我记得高一你说你想去北京。”
“我…”
“晚晚！”同桌不知道借来了谁的相机，在向晚斜前几步举了起来，“看这里！”
“1、2、3——”
那是向晚的高中生活里最好看的一张照片。因为在她身后，她看不见的地方，贺峻霖盯着镜头同她做着一样的姿势，一样地笑了起来。
要去北京，她想。
霖霖宝贝，生日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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